关于言论自由这个问题,我过去一直有两点疑惑。
第一点疑惑在于,刀枪能够伤人,言论也能够伤人。限制使用刀枪大家普遍觉得没毛病,为什么限制使用言论就那么多人跳出来反对呢?
在古时候,言论的作用距离很有限,你说出来的话只能伤害到你对面的人,要是把人家惹毛了,说不定当场掏出刀子回敬你。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的言论自由你得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直接责任,可现在,我们可以躲在互联网背后,肆无忌惮用言论攻击每个看不惯的人,却不需要承担对方用拳头刀子招呼自己的后果。很多喷子要是在现实生活中那样讲话,可能早就被人给砍死了吧?所以我觉得大家面对面讲话时候你啥都敢说,那才叫“真·言论自由”;躲在网络后面的那是不负责任的伪言论自由。
之前有人跟我说:我想说什么想看什么,这是我的自由,不应该受到限制。我觉得这话后面应该再加上一句——并且我愿意为自己的言论实名承担一切责任。言论是人的自由,但著作者匿名应当是特权而非自由,我赞成在某些情况下出于保护目的采取匿名,但匿名不应该被滥用,将之变成逃避责任的托词。有人认为匿名才能让人拥有充分表达的自由,说任何自己想说的话,指责任各种想要指责的人——但这种“充分”恰恰建立在权利和责任不对等之上,会导致大量“过分”且不负责任的言论。大家想想,是不是“实名举报”要比“匿名举报”听起来要靠谱得多?因为匿名是自带暗黑属性的。
第二点疑惑在于,很多人一说起没有言论自由,就好像《1984》小说里那样的,或者就是过去那种特务政治的年代,说的每句话都有人在监听,没有隐私,稍微出言不慎就会被请喝茶、抄水表甚至人间蒸发。
关于这一点,除了某些宗教信仰比较强烈的少数民族兄弟确实有点如履薄冰之外,我想如今大多数人应该都不至于需要对自己私下的言论特别小心翼翼吧?我们确实有过那样一段时期,哪怕只是不小心私底下说错了一句话,也会无缘无故被打成反革命分子。但这样的事情,现在应该不再有了吧?可能有人会提任大炮同志的遭遇,任大炮那可不是私下说说的,他的影响力都赶上门户网站了。
我最近这一年写公众号,文章被404也有好几次,有时候真的觉得写起来挺麻烦的。比方说想跟大家谈谈关于某个大和尚的事儿,谈不了;有时候需要提到某些历史事件,不能提。关键啊,他们封禁的时候就一句话“此内容涉嫌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法律法规也就算了,但能不能告诉我是哪段话呢?也好对症下药进行整改,让我自己找违规的地方这不是大海捞针嘛,老师批作业也不带这样玩儿啊!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我平时在微信上跟朋友私底下聊天,关于大和尚、某些历史事件,讲起来从来都口无遮拦,也没见有啥麻烦。只要不是谋划着恐怖袭击、颠覆国家政权,就算是批评政府批评领导人也没人会来管你。毕竟中国14亿人口,如今阶级斗争早已不是中国的主要矛盾,哪有空管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心里想啥。
但是呢,这些自由仅限于两个人之间的聊天,你要是在一个群里发言,那性质立马就变了。
所以我就发现吧,言论自由应该分两种,一种是私下的言论自由,一种是公开的言论自由,两个人之间私下讨论的性质属于“交流”,涉及人员多了就可能会被定性为“煽动”。我们曾经两者都受到很大的限制,但目前受到限制的通常来讲只是公开的言论自由。私底下你怎么想怎么说没人管你,你对着你爸妈、对着一根木头,爱说啥说啥;但假如你想把这些话传播出去,那就对不起了,必须接受审查和监督。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微信上发朋友圈,由于涉及敏感内容,发完了只有自己能看见,别人却都看不见——从根本上来讲,他们并不是想要限制我们想什么说什么,而是要限制我们看到的东西。
言论的力量并不是创造者赋予的,而是那些传播者和接受者——即言论的力量在于传播。传播不出去的言论再怎么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也毫无意义。穆罕默德虽然创造了伊斯兰教,但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将伊斯兰教扩张到整个世界的是那些传播了他的话的信徒。
换言之,我们真正被剥夺的并不是说话的自由,而是传播的自由。
言论自由是与生俱来的,但传播自由并不是。
我们人类的历史上,一共有过四次传播的革命,每一次都彻底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第一次是人类发明了复杂的语言,通过言论的传播建立起了更为强大紧密的社会组织结构。要知道关于“征服”这件事儿,除了科学技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组织能力。原始人类的组团打怪在当时绝对是开挂一般的存在,灭掉了尼安德特人等其他竞争对手,成为了地球上唯一的人科物种,取得了统治地位。但这个阶段言论的传播仅限于面对面,一般来说影响力出不了当时说同一种语言的部落族群,要想跨部落搞联盟算是一件很大的事儿。
第二次是人类发明了文字,言论从此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进行传播。到了这一阶段,传播言论不仅可以团结社区,还能进行思想统一,征服你之后同化你。这就使得人类的组织能力一下子又扩大了许多,再怎么山高皇帝远,政令也能通过文字一字不差地传达到。有了文字之后,人类才建立起了国家、文明、宗教,言论跨越时空的力量甚至能够使许多现代人愿意为一个一千四百年前的先知说的话而慷慨赴死。也正是文字发明之后,才使得“匿名传播”变成了可能。
第三次是人类发明了印刷术,大大降低了传播的成本,打破了宗教对言论的垄断,使得大量普通人也获得了接受教育的机会,增加了言论传播的效率。古登堡印刷术的发明还直接带来了宗教改革、间接带来了启蒙运动,促进了西方世界进入现代文明。随后产生了报纸、广播、电视新闻等传播机器,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传播机器都被少数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并以此来塑造整个世界的秩序和形态。正是这些人告诉了你什么是对什么错,何者正义何者邪恶。
第四次是人类发明了互联网,你说的话,不再需要借助报纸、广播、电视才能传播出去;可能某一句话一夜之间就传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然而你未必知道说这句话的人究竟是谁。在没有任何限制的互联网上,每个人都能够直接掌握传媒机器——传播变得去中心化,少数人对传播的垄断被打破。可以说真正意义上的“传播自由”是互联网发明之后才实现的,只要你的内容足够吸引人,你也可以成为网络上“大嗓门”的那个人。
在文字被发明之前,言论传播的杀伤力就好像两个人面对面扔石头;在互联网被发明之后,言论传播的力量变得难以估量和不受控,有可能像核弹一样发生链式反应。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私下抱怨一些事儿,说白了就是扔石头;但你要是个具有影响力的大V,在社交媒体上抱怨一些事儿,就有可能变成“核弹”。连蜘蛛侠都知道这个道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你说要是个普通人在推特上叫大家去攻占国会,会有人理他吗?但“意见领袖”那就不一样了;有些人的话经过了大量传播之后,能让千百万人付诸行动,造成严重的后果,甚至颠覆政权——颜色革命不就是这样来的嘛?
政府害怕的不是你扔石头,而是石头可能会变成核弹——世界从来没有像今时今日那么容易因为言论的传播而变得社会动荡。
现在全世界的所有人,都好像是小白鼠,在参与一场大型的社会实验——传播的垄断被打破之后,整个世界的秩序会被如何重塑?中国政府目前所做的,是继续维持互联网发明之前对传播的垄断,以避免出现“核弹”。因此他们对传播的限制,本质上是对知情权的限制。
知情权这个东西,听起来也挺理所当然的——我们当然享有知情权。
人这种动物,特别怕被蒙在鼓里,总觉得知道得越多越好,也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该知道,并且觉得自己能够对知道的事情做出充分正确的判断。
但我觉得人与人的心智水平和判定能力的差异非常大,同样把《圣经》、《古兰经》放在面前,有些人可能觉得里面内容荒诞不经,也有些人可能会奉若圭臬;同样看了一部暴力电影,有些人可能会因而厌恶暴力,有些人也可能会迷恋暴力。对于同样的言论,不同人的反应根本不可预测。而且人这种动物,总是喜欢选择性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为这件事情付出得越多就越固执,就算把真相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一样视而不见。我自己写文章之后就深有这样的体会,永远预料不到读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有些非常平和的内容,也会刺激到某些脆弱敏感的神经。
其实就连自由主义的西方世界也并没有绝对认同这种自由,比方说电影分级制根据影片内容来规定适合观赏的年龄段,即便在自由的美国有些电影也严禁18岁以下人士观看,这难道就不侵犯言论自由权了吗?你凭啥觉得未成年人就没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了?凭啥觉得超过18岁的人看这些电影就不会受到坏的影响呢?用年龄来一刀切难道不武断吗?
但人家好歹做了人性化的分级,虽然分级制度绝非完美无缺,至少最大程度减少了误杀、漏网的可能性。在世界主要国家里,只有两个国家没有电影分级制度,一个是中国,还有一个是朝鲜。
所以我觉得我们国家限制言论这件事儿,问题出在操作上——形式主义和一刀切的懒政。
形式主义概括说来就是掩耳盗铃。还是拿影视剧审查来说,电影院里不播,网站平台不引进,人民群众难道就不看了吗?我们不但看了,看完之后也没怎么被“毒害”嘛。前段时间人人影视被查封,大众舆论难得对一件事情的意见如此一致。网上哀鸿遍野,我也是其中之一,很赞同那句话:我们不以看盗版为荣,但我们以看不到正版为耻。就算让人民群众看这些影视剧又怎么样呢?
我写东西的时候特别注重自己的客观性,我认为立场不客观会削弱说服力,结果导致我常常会两头得罪——有好几次小粉红觉得我是美狗,恨国党却觉得我是五毛。世界上大概本来就无所谓绝对中立客观,因为人总是立场先行的,就好像香港人觉得全中国都是“北方人”,东北人觉得全中国都是“南方人”。那几篇被和谐的文章,读者们普遍觉得三观和内容都没啥问题,甚至满满的爱国主义正能量,为什么被禁呢?可能只是因为提到某件不许提的事情或者某个不许提的名字——可就算让大家看到这些内容又怎么样呢?不让提就能假装所有人都不知道吗?
形式主义这件事儿,我觉得纯属是高级黑。当我听说中国有些单位的公务员和国企员工,必须每天打卡“学习强国”刷分时,简直惊呆了——这是什么骚操作啊?而且有些单位还将积分跟工作考评挂钩,本来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没啥,搞了之后反而引起人民群众的不满。在我看来,各种“和谐”的本意难道不是为了平息民怨吗?要是搞得大家都抱怨那还有啥意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危机不就是这么搞出来的吗?
形式主义的背后是懒政,宁严勿宽,宁错杀勿放过。
一百万句带有敏感词的话里面可能会有一句会变成核弹,于是他们就禁止了所有的这一百万句话的传播;一百万人里面,可能有那么一个人看了某部电影会有一些偏激的行为,于是就剥夺了所有一百万人看这部电影的权利。那些被禁的帖子、书籍亦是同理,被剥夺的是我们了解这些内容的权利。
难道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当然是有的,比如电影分级制度就是一个相对而言更人性化的方法。但对于执政者而言,更人性化的方法,却不见得是最高效率最保险的方法。我们的执政者,要的是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万无一失,要的是执行过程中的滴水不漏,他们衡量“好方法”的唯一标准是“不犯错”。“人性化”是可以被牺牲的,因为“人性化”并不能让他们升官发财,但“一刀切”可以最大程度保证少犯错误,在仕途上一帆风顺。
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的政府其实都可以做得更好,但他们并没有这个动力去做。这是一个非常功利主义政府,一切行为的目的都很明确,其副作用正是造成了我们这个社会在不少方面人性化的缺失;当然也不能否认其积极作用——严格到近乎军事化的管理方式,绝对的服从、高效,遇到危机能够不计代价迅速化解。
从理性角度讲,我个人是拥护我党的,因为我是一名秩序爱好者。当秩序和自由无法两全的情况下,我愿意牺牲一些自由来换取秩序。当然,我只代表我自己,你或许是一名自由爱好者,愿意牺牲秩序来获得自由,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这就好像有的人偏好高风险,有的人偏好低风险,性格使然,并不需要去指责是非对错。
但我依然觉得,在言论自由这件事上,我们的政府如果适度地开放言论,是符合他们利益的,反而可以体现出大国的自信和气度,可以获得更多的民意支持。有时候我很不理解,他们究竟怕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严防死守?大概是因为洗不干净的黑历史实在太多,不可见人的黑材料也太多。
我人在墙外,可以读到很多第一手的黑历史黑材料,墙外关于中国的负面内容本来就要远远多于正面。但这些东西并不会困扰我,因为我总是习惯用不同角度去解读,相信任何事都有正反两面的意义——就好像创新和自由往往伴随着缺乏秩序和纪律的缺失;道德和人性化往往伴随着效率和竞争力的缺失,反之亦然。我们国家由于之前已经落后了太多年,在一些事情上没有办法像那些以掠夺起家的老牌发达国家一样从容不迫,因此有时候吃相难免难看了些,这些都是发展所必然要经历的阶段。那些黑历史、黑材料,有许多都是在当时特殊历史条件下的特殊产物,固然有许多做错的事,但当时也不见得有更好的选择。这就好像你要想吃肉,就不得不杀生,怎么可能既不想牺牲又得好处?每个制度都有其优缺点,及其适合的国情、环境,得失大体是对等的。无论是墙内把中国吹得天花乱坠,还是墙外把中国黑得一无是处,都不足以偏听偏信。
而且我发现西方人其实双标得特别厉害。比方说外国人入境美国,社交媒体上的言论也会受到海关抽查,要是被查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会被遣返,以国家安全的名义搞得入境美国的外国人都在社交媒体上噤若寒蝉,怎么没人觉得这是侵犯言论自由呢?有一个中国女留学生,因为在半年前在微信上吐槽说“我不喜欢这个学校,只是临时挂靠一下身份”,就被遣返了。凭啥因为我吐槽了学校就不让我入境?你们的言论自由精神呢?人权精神呢?这种事儿要是换了发生在中国,西方媒体肯定会不遗余力地谴责我们。这两天中国政府驱逐BBC新闻台,跟美国海关因为言论遣返入境人员不就是一回事儿嘛?——外国人到美国要遵守法律法规,我们要求外国媒体到中国遵守我们的法律法规有啥问题呢?而且身在墙外的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实名告诉大家:BBC的断章取义故意抹黑中国是客观事实。
虽然讲了这些,然而我也提不出解决方案来,只能寄希望于技术的不断进步,今后在限制言论上能够更智能一些。即便是像微信朋友圈这种允许你发却不允许别人看,比起发都不让你发,给人的感觉就要好很多。人有时候无非只是想一吐为快,声音发不出去,就会像是一块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声音发出去别人却听不到,从某种意义上那就是别人的问题了——堵耳朵比堵嘴巴自然更能令人接受。
我在想,随着AI科技的不断发展,今后会不会进化出这样一种智能的信息网络:信息交流全部经由网络,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发布信息,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你能看到什么样的信息,会根据你的性格特性、阅历水平来进行筛选。
这种“理想化”的社会听着倒有点像另一个细思恐极的“美丽新世界”——AI通过个性化的信息茧房操控着每个人的心智,而什么样的心智才是“完美”的,则完全由AI所定义。展示给你看到的每一条信息,都在把你引向某个方向,每个人的三观塑造都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个性化定制的信息茧房的影响。
再仔细想想,这并不需要等到未来,我们的这个现实世界,早已经在试图通过统一化的言论,来塑造我们思想上的共识,只不过尚未实现绝对精准的投放而已。
大家不要以为这种事情只发生在我们这样限制言论自由的国家,只要有媒体、舆论引导的存在,这样的情况就不可避免。一个国家是否限制言论自由,对思想控制来说只在于效率高低的差别。我们国家无所顾忌地限制言论,使得思想控制更为高效;西方国家一样进行思想控制,但由于容许不同的声音存在,效率会低一些。不然你们以为西方世界很多从未来过中国的人,对中国的莫名仇恨是从哪儿来的?过去他们用的是广播、电视、大众文化来进行思想控制,现在则多了社交媒体。随着东西方意识形态竞争的加剧,西方国家为了提高控制效率,对言论的限制也势必会收紧。
那句广为传颂的话——“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以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I disapprove of what you say, but I will defend to the death your right to say it.)——其实并非伏尔泰本人说的,而是后来的一名作者在《伏尔泰的朋友们》一书中对伏尔泰主张的总结。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句话有一个逻辑上的漏洞——因为我主张言论自由,所以我就要跟那些反对言论自由的人死磕到底!这算哪门子的言论自由,言论自由难道不是同时应该允许对言论不自由的认同吗?这也恰恰证明了言论自由是有后果的,在伏尔泰那个年代,言论自由受到教会迫害,教会企图消灭这些乱说话的人,所以搞得那么壮烈;但如今的世界攻守之势异也,所谓西方的普世价值观不就是那些言论自由的信徒将不信者视为异端,试图消灭那些不信者吗?
因为自从语言第一次在远古人类中传播,团结起了当时的人类部落,其原生的使命便是对不同人的思想进行统一,让人们达成共识,帝国统治者、宗教领袖概莫能外。至于是对上帝的共识,还是对真主的共识,是对自由民主的共识,还是对社会主义的共识,都特么一样,思想只是在更换不同的方式继续独裁。因为只有共识最大化的社会,才具有最高的效率,最强大的生存能力。
一万年前如此,一万年后大概也不会变。
图文作者:莫希智
微信公众号:随水文存
网名随水,纪实摄影师,专注印度社会文化、喜马拉雅传统文化等主题。自2012年起深入印度社会拍摄专题,驻地印度田野调查。2018年迎娶拉达克姑娘为妻,目前定居南印度。
支人有言论自由,只是没有言论之后的自由
我上面说的那些东西,在国内的大多数平台中都发不出来。
有些人看到了这种情况就开始义愤填膺,就认为政府限制他自由,就感觉情绪开始变得不好。
这种人就是比较自私自利的,他们只看到了限制自己的自由,然后浑身不太舒服没看见,如果不限制的话成本有多高。
当然推进这个制度更好是有必要的,但是情绪化的小知识分子的那种矫揉造作是不要有的。
还有就是几乎所有的国家都会推动政府的主流叙事来解释历史,从而塑造国民的感情和认同感,让大家可以凝聚起来,这是任何民族国家在做的事情,只不过有轻有重而已。
对历史的解释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政府存在的必要性,以及他在人们心中的信心。
在清朝的时候人们就意识到“改写历史的初衷: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
在发表与政府以及公众的主流认识相左的历史解释的时候,必须要特别小心,因为人们根本就分不清你是独立思考还是想毁灭这个国家。
因为这两种动机做出来的最终事情可能是相同的,这个怎么办呢?
在苏联解体的时候,这种把戏简直就是太常见了,一方面要强调公开和民主,另一方面呢只说政府的坏话,苏联在那些人的文章中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监狱,这个和历史事实是完全不同的,苏联的前半段是有很多高光时刻的。
无论是大力发展经济成为欧洲第一工业国,还是在二战中打败法西斯攻入柏林,这些东西都是很伟大的。
为什么苏联最后完蛋了,因为戈尔巴乔夫居然还信这种东西,只要和他说的那种批评,斯大林的事情不同的,他就开始直接下场干预。整个统治阶层都是这么些玩意儿。
从赫鲁晓夫开始,苏联领导人就没有搞清楚这点:斯大林确实做了很多震惊的坏事,但也做了很多令人赞叹的好事,可是他们为了扳倒他,几乎不由分说的开始抹黑,你这破坏的是斯大林的品牌形象吗?人们哪管那么多呀!实际上这破坏了就是苏共的微信,这就是他的先例!这就是苏联灭亡的开始。
邓小平的毛泽东评价就很好,错误是谈的比较公开的,成就也是承认的。这样算是比较理性平衡的说了这个问题,然后呢,平常人还是尽量的不要说。邓小平主要靠实干,遇到这样的问题,他常说的是“不争论”。
为什么邓小平可以成功?因为他是个真正的政治家,在这方面是看明白了。
在苏联解体的过程中,言论的自由化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不是因为过去做的坏事太多了不让说,而是开了这个口子之后,过去的好处就会全部抹杀,很多人就会揪着过去的,不好的地方不放,然后用他们的话术展开攻击。 如果疫情的时候放开口子,让那几个所谓的公民记者去报道那些坏的消息,后果就会很严重。 传播的自由会带来好处的同时也会带来代价。 那些人会报政府做的好的地方吗?没有,我几乎就没有看到。[^1] 别指望他们会真的去理性思考,因为那样的东西根本就没人看。大多数人去网上看新闻就是为了发泄个情绪,几乎没有人要去仔细的核查事实,然后根据全局理性分析,去对抗自己心中的情绪,获得理性的结论,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如果全面放开,那么社会就会被撕裂,两边人互相有媒体,然后互相扔鸡蛋,这种事情在美国就已经出现了,社会极大的撕裂。 政府的支持率是50%左右,两边的人都认为对方是傻子。在中国不允许出现这种方法。 显然政府选择了更多限制自由这个方面,这是从意识形态安全和政府工作的顺利考虑的。 政府目前还不擅长玩这种东西,他们是专业化的,比较笨嘴拙舌的。 还有就是,无数的《独立思考》,实际上并不怎么合格,如果你要标榜自己的东西是独立客观的理性,那么你在说明自己的每个观点之前,最好都要有证据。这并不难,你说某个人的观点比较偏向于政府,那么你不要说看了文章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个是没有办法查证的,你要说自己用什么标准,查了他多少篇文章,然后最终得到什么结论,你们可以去重复展现,这是个科学和独立思考的理性态度。 可是现实中有谁发表观点和写文章的时候会这么做呢? 就算有这种文章,普通人也是不看的,因为那叫学术论文。 对于大多数的公众来说,传播真的是战争,真相根本就毫不重要,不让人说话是赢得这个战争最简单的方式,最省成本的方式。
特朗普的上位就是很好的展示,这家伙说的话里面几乎就没几个对的,全都是明显的错误,你想找到个对的就真不容易,然后一群人还叫好,最后还选上了总统开始执政了。 你愿意让这样的笨蛋在我国的政府里表演吗?无论那些白左和民主党多么要求自由,最后还是把这家伙的号给封了,就是因为让他在上面继续搞,代价太大了大家都受不了。
虽然有代价,但目前看来好处貌似还大些。 [^1]: 当然我也真的不会统计他们的视频中有几个点报了政府的好处,因为我真的没那个精力,我就是脸谱化的认为他们是政府的敌人。如果他们报道政府的好处没看到也是正常的。我还认为评论区中的情绪化比视频中更严重,当然这也可能错的,因为我也没统计。你认为我会为了写这种文章去仔细统计统计查证我的观点吗?我才不会呢,这可能需要花费我很多小时,而且要对他内心的情绪,我现在还要干我自己的事情呢。
每天打卡“学习强国”刷分时,简直惊呆了----其实没必要惊呆。我爱人就每天必须打卡学习强国,我也非常乐意。“学习强国”真的是名副其实,如果我中学时期有这东东,我的文科成绩还能再提高至少20分。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时政古风,几乎无所不包
至于“言论管制”,说实话我感觉还是很有必要。尤其是现在“网络暴力”甚嚣尘上之时:相信还有人还在努力消化当年抢的“盐”。从善如登从恶如崩,通俗点就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辟谣成本太高了,“XXX之春”的辟谣成本更是大到了国破家亡